不离不弃
不要觉得荀蓁在罗里吧嗦，实际上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可爱(๑• . •๑)（还是个好姑娘，除了直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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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咸阳荀府，看着堂上诸人，饶是养气功夫十分到家的李斯也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他老师荀子儒门八脉之一的创始人便不说了，道家的北冥子和赤松子赫然在列，就是阴阳家也出了个还不算太老的南公，更别说一向和秦国不对付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也在，当然，更出名还有一向久居鬼谷不出世的鬼谷子居然也在！这样说来，诸子百家，十教九流，半数皆在此，如此风潮，堪比多年后的桑海城！
然而不同的是，桑海是风起云涌，而这里，李斯看着堂上一众宗师们和和美美打机锋耍嘴皮子的样子，眨了眨眼，也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的确很好，所以，问题来了，这样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李斯不解，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因为所以来，便索性也放弃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却是确定了一件事，自重生一来的种种不同，都源于这荀府，或者说这荀府中的三兄弟来！
秦国廷尉荀霁，名医陶仲，天宗长泓剑主荀茂！
李斯站在廊下，与师兄韩非并肩而立，然后看着同样侍立在外的卫庄盖聂荀茂，几个人要么是大眼瞪小眼，要么是面无表情，前者的代表是韩非和荀茂，后者则显然是鬼谷二人，而李斯和墨家弟子堪堪弄了个不上不下。
“这样站着也太无聊了些，不然……”荀茂面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我们去玩点有意思的？”
荀茂正是好动的年纪（虽然他心理岁数很大，但本质上他还是个生理堪堪成年的青年人！他可不认为自己老了。）所以忍不住寂寞，不想枯等在这听一群大宗师（老＊不＊死）的在这谈天说地（瞎哔＊哔）也很正常。更何况自从荀子来了后，他娘亲自关了他二哥的禁闭，让荀英独自一人在小黑屋里抄书，所以说好不容易逃离每晚被检察被秦侓的日子后，让他再重新听什么《道德经》《墨子》《论语》……还是算了吧！
即使李斯再怎么不支持这个看似很无厘头的提议，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他不着调的师兄韩非在，他的意见再一次地被忽视，这让他都开始怀疑荀茂是不是因为不离的事敌视他，不过话说回来了，不离只是他侄女，又不是他女儿，他妹妹，如此记仇为何？
李斯想了想半路为他们报信的荀安听到他和不离两情相悦时那平静至极的表情，君子端正一般的行为，心里摇摇头把暗自揣测人的想法给驱散。
所以大概只是荀茂本身不着调而已，李斯想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幼子，又想了想始皇帝陛下的幼子，觉得好竹出歹笋也是很有可能的。
要想隐瞒一个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把知情人拉进来，当然当你要做坏事时也可以这么干，毕竟有句话叫法不责众。
秦法显然不是如此，但这并不妨碍荀茂对儒墨道鬼谷使这样的手段。
“叔父！”
“不离？”荀茂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小侄女惊讶极了，话说他刚刚都没有发现她，所以她究竟在这附近躲了多久？
荀茂暼了眼被小姑娘含羞带怯注视着的未来相国李斯，瞅着这人一副心有喜悦而不外露然而眉宇都柔和了几分的模样，觉得牙疼得很。
话说，你们一对情侣狗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好意思吗？
说起秀恩爱，荀茂想了想自己一大把年纪的父母，还有对他嫂子许下白首之约，不离不弃的大哥，觉得牙又酸又疼，所以他们家都有痴情基因吗？那为啥他二哥至今仍是单身狗呢？
就在荀茂发出内心疑问的同时，他也摆正了姿态，肃容看着一向和他关系很好的小侄女，“你来干嘛？”
即使内心早有预料，可荀茂听到不离的话时还是忍不住动了动眉头。
“我来这借个人，可否？”
不离对其他人视而不见，一双眼睛紧紧看着李斯，嘴角上扬，笑容璀璨。
“咳咳，”荀茂觉得不离有点不太矜持，虽然吓着李斯是不大可能，可这样怎么能让李斯看到追求她的不易呢？怎么让李斯心疼她，顺着她？
“有点淑女的样子！”荀茂半是训斥，半是教训道，末了仍说“借谁？”
不离对自家叔父这时不时的抽风很是了解，也不反驳，淑女罢了，她叔父都能装成君子，她成淑女又怎么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淑女！
“父亲要见通古。”
“哦，”荀茂点头，这就要应下，突然想起通古是李斯，哦，那就是岳父见未来女婿……，“！！！！！！”
荀茂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李斯，又看了看眉眼含笑的不离，心说这刚到，你就带男朋友去见老爸，这有点……太冒失了吧，荀不离你就不怕你爹心肌梗塞吗？
“叔父……”不离又软了声音，轻唤荀茂。
“那，你就去吧，通古，”荀茂转身，对身后和盖聂并肩而立的李斯道，不过乍然看到李斯盖聂这如此般配的样子，让荀茂不由想起天九里这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样子，所以……聂斯也可以吃喽？
不不不，你怎么能这样想！荀茂在内心摇摇头，心想你又不是你妹那个腐女，你怎么能这样胡乱拉郎呢？
更何况人家李斯已然和他小侄女两情相悦了，荀茂暗暗唾弃自己，觉得自己绝对是被之前妹妹的书给洗脑了，不然为啥会冒出那么多cp？
都说腐眼看人基，荀茂想，自己应该和美女谈场恋爱了。
且不管荀茂带着韩非卫庄盖聂如何，这边李斯跟着不离，却是心里忐忑得紧。
他要见的又是一个前世今生都不了解的陌生人，更别说这人还是他未来岳父，饶是李斯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前世今生，生性沉稳的李斯头一次尝试到了惴惴不安的感觉，他忍不住想要是荀霁不同意怎么办？
是用才华打动他，还是用自己对不离的真心？大秦相国回想起他的那些女婿们曾对他使过的招数，觉得有把握了许多。
10
“爹！”
人还未到，荀霁就听见了他小女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力满满，他看着面前处变不惊的秦王，叹了口气，道“那就这样吧，王上！”
他老了，是管不住他了，好吧，他也没管过他，荀霁默默在心里叹息，心说后人自有后人福，等秦王受了挫，认识到蓁儿的真面目后大约就会……知难而退了吧。
反正他是不管了！荀霁想着他名义上的师弟成了自己的未来的女婿……，他有点不是很爽是怎么回事？
“多谢老师，”秦王清俊的面容上浮出淡淡的笑来，荀霁看得出这是真心实意的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你别后悔，”
“不会，”嬴政摇头，心想怎么会后悔？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辛夷。
荀霁看着十分自信的秦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摁住心底的良心，他提醒道“你小心点，”
荀蓁到底是随鬼谷子学剑多年，不说脑袋如何，但剑术是差不了的。
“政哥哥？”不离推开门就看到身着便衣的秦王嬴政，原本兴高采烈的活泼少女登时变成了束手束脚起来，她牵着李斯的手有些不安道“政哥哥怎么来了？”
呜，她怎么这么倒霉，刚刚带了心上人来见亲爹，就碰到严厉程度比她亲爹还严的秦王！
不离认识秦王，这没毛病，她那个死板到极致的大哥都能在秦王做太子时当了他几年的侍读，她认识他也很正常吧！
“不离？”
“王上。”不离拉着李斯行礼，恭恭敬敬得很，堪比荀茂对上荀英的模样。
秦王转头，看了看他未来的下属李斯和他现在下属的女儿，面色不变地对荀霁道“老师有事，政就先走了。”
“不离。”
“爹。”不离老老实实拉着李斯跪在她爹面前，道“这是我找的未来夫君，李斯，李通古，也是大父的弟子，……”
尽管不离竭尽全力去吹嘘李斯是如何的才华横溢，如何地可靠，然而她爹压根没理她。
荀霁只是笑笑，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不离，直到不离自觉无话可说他才道“爹已经知道了，不离你先出去吧，我想和通古说几句话。”
“我，我不能听吗？”尽管十分信任李斯还有爹爹，可是不离还是想留在这听一听。
“我要与你夫君交待的事，你也要听？”
“嗯嗯嗯”不离立即点头，可听清她爹说夫君后，又突然摇摇头“不不不，”
如果爹爹承认斯斯的话，就没什么了吧！
不离离开了，只有李斯独对荀霁，大秦相国看着躺在榻上撑起身体的中年男子。
荀霁是个美男子，这当然不是指他的脸美到龙阳君或者秦王的份上，但他气质通透，也配得上这一美名。
“通古？”
“大人，”李斯思来想去还是含蓄地选了大人这么个称呼。
大人，指在高位者，如王公贵族，或对父母长辈的称呼，而无论是那种可能，对现在的荀霁都是极为合适，更符合李斯一向谨慎的个性。
毕竟李斯做了那么多年的大秦相国，虽然晚节不保，走了眼看错人，导致自己被断了腰，然后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过了很多年，可本质上他还是那个心机深沉，善于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的李斯。
“不离，”
不离刚一出来，就看到秦王对她笑，哆嗦了几下，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王上有事吗？”
“有，”嬴政点头，微眯了眼道“带寡人找个人，”
“找谁？”不离疑惑至极，秦王要找谁还要她？这荀府都像是他家的了，去那里还要她这个小喽啰？
“你姑姑”
“哦，……，我姑姑！”不离乍听不觉，可一想到她姑姑声音都变了变，她警惕地看着嬴政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寡人想见她，”
“原来王上你喜欢我姑姑这种类型的？”不离对此很是讶异，要知道当年秦王身边的人暗地里可是讨论过对女子不假颜色的嬴政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来，除了她大哥那种脑袋里长了板砖的人没参与，她，蒙恬，还有蒙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发表过意见。
然而，不离想了想自家小姑姑那冷到极致而自然呆萌的个性，一时间只想唏嘘，再说一句世事无常，让经常压榨他们的秦王掉进这么个大坑里，真是……好极了！
最好让他永远也出不来，不离暗暗想到。
嬴政对不离的话不置可否，一来他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讨论他的感情问题，而来，这句话并不对，不是他喜欢辛夷这种类型的人，而是他喜欢的人恰好是这个样子罢了！
“姑姑她在泽兰院，王上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在这等斯斯，”不离想着里面独自应对荀霁的李斯心里是一阵阵心疼，自然也不想搭理一个妄想泡她姑姑的嬴政。
“她不肯见我，”
“我去就有用吗？”不离反驳道，心说我姑姑不想见你了，你还去干嘛？找打吗？
“你的话，她至少会开门。”
“……”不离沉默，觉得秦王太怂了，他难道不知道身为一个男人可以霸王硬上弓吗？还有，他是秦王啊，让一个女人入宫不是很容易吗？他现在可是后宫空虚，一群人等着给他送女人呢。
不过，不离仔细想了想目前的情况，前者，估计她姑姑会让政哥哥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后者……，不离想到自己父亲的情况，也就明白为啥秦王如此怂，当然不是他软弱，不过是这样做最恰当罢了。
11
最近荀府很热闹，不久前是因为它的主人恢复了康健，在官职上有望再进一步，而今天则是因为有诸多大宗师前来，咸阳权贵且不说，山东士子也来的不少。
但这些和荀蓁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要回云梦的，咸阳的风波云雨自然与她半点干系也无，这一点几乎是他们家公认的定论了。
荀家小四剑心通明，心无外物，除了练剑还能做什么？她也许成不了一个剑客，但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当家主母。
她叫荀蓁，荀邑的荀，蓁蓁的蓁。
荀蓁最近有些烦恼，自上次救了秦王后她脑子里蓦然多了些记忆，虽然她能分的清现实与虚假，可仍是有些苦恼。
秦王想见她，荀蓁是知道的，可她却不怎么想见他。
大概，她知道她并不是他的辛夷吧！
那晚，荀蓁做了个梦，梦里有她，也有他，可还有很多很多陌生的男人和女人。
在梦里，她没了母亲，没了哥哥，没了家，她不是鬼谷子的小弟子，而是阴阳家最神秘的山鬼。
是的，不是荀蓁，而是山鬼，没有名字的山鬼。
“姑姑，”
“不离？”荀蓁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入目不是预料的女孩，而是她陌生却又熟悉的嬴政。
她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却又矛盾至极，她了解他，可她却不是他了解的那个她。
“我是荀蓁，”她听见自己如此说，“不是辛夷。”
“寡人知道”嬴政走到跪坐在镜前的少女，他看着她秀致的面容，心绪不平，他低声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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