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桐

同人和脑洞是我的意难平。

[秦时明月]巫山沧海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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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销雨霁


荀英已经很多年没回过桑海了,上一次还是他送蓁蓁见父亲。

其实很久以前,他还是经常回去的,不过当他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医者的时候,他也就很少回去了。

这世上有不迂腐的儒者,也有迂腐到极致的书生,而小圣贤庄是两者皆有,这让他不大痛快,当然是因为后者。


夏日里,草木葱郁,为躲雨提供了便利,前提是没有打雷的话。


此刻,天空中雷声轰轰作响,荀英牵着一匹老马,身披一身极为精细但有些老旧的蓑衣,行走在道路上。


虽然很老,但不显老且不认老的荀英再一次觉得有个妹妹是很好的,至少妹妹做的蓑衣比他自己做的要好上无数倍。


快要迈入老年的荀英看着天空中瓢泼大雨,莫名想起荀茂曾说过的一段话。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那年他和荀茂在吴越之地游历,途径秣陵,荀茂突发奇想想要去西塞山看看,结果不知发什么毛病,对着青山绿水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以至于后来更是所谓诗赋不绝,完全没他理想中那样成为一个治世能臣,远不如李斯韩非。


木屋里有人,荀英对此并不意外,那人是个眉目间极有威仪的男子,像是权贵,荀英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权贵他见过很多,当年他就频繁出入各国权贵府邸,他本就聪慧,更兼心细,对于各国权贵早就有了自己的判别方式。

虽然他也会相面算卦,可到底有点麻烦,不是特殊到君王的那种,他怎么也猜不出是谁啊!

他比较会卜算福祸,当然。后者居多。


荀英从包袱里拿出黄豆来,喂给一路走来,累到不行的老马。

白衣公子的侍从走过,步履轻快,颇有章法,荀英拿出一把豆子,心想是个高手。

“主君,这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兼有雷鸣,怕是今日走不了。”侍从说,态度很是恭敬。

地位很高,关中口音,荀英拢了拢衣裳,得出结论。

“今日走不了,明日便能走得了?这何时能到呢?”

男子的语气很平淡,可话不怎么好听,他的威势依旧停留在眉间,没有显露。

养气功夫不错,荀英适时移开手,免得被老马小黑啃了手,看了一眼天色,再加上一句,身居高位。

荀英久居郊外为人看病,自然学会了看天气这种不是特别难的事,于是他很好心地对那主人说“不要紧,一刻钟后雨就停了。”

说完,他转身抬头对男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此一来,自然也看到了男子的面相。

嗯,身体没有大病,就是有点疲劳过度?面色还好,眉目很冷,看上去不是常笑的人,不过不是极度不好相处的人,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眉目间很是威风凛凛,久居高位,天子面相,帝王气。。。,!!!

荀英弯了弯眼,笑的很好看,像是他二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


一刻钟后,云销雨霁,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不知先生欲往何处?”嬴政转头对拿起蓑衣的荀英问道,他眉目如画,语气温和,很是好看。

荀英笑了笑,他说“我是个大夫,称不上先生,鄙姓荀,贵人如不介意,称我为荀大夫即可。”

“荀子的荀?”

“荀草的荀。”荀英说完,把斗笠蓑衣放好,准备牵马。

嬴政当然不可能真的称呼眼前之人为大夫,未免有些不尊敬了些,他看到消瘦老去的黑马,道“先生这马老了,何不换一匹?”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荀英牵马,抚摸了下小黑,眼中有温和,他说“都说衣莫如新,人莫若故,这马陪我许多年,犹如挚友,如何能弃?”

“先生倒是长情。”嬴政笑笑,眉目间竟有温润之意。

荀英见此,沉默了会,心想也不像是不常笑的样

子。

他看着天高云淡的场景,想着身边这人说自己长情,他长情吗?也许真的长情,不过更是记仇且睚眦必报。


桑海城


荀茂蒙混过关,和蒙恬恢复了友好的往来关系,闲来无事逛逛桑海街市,很是轻松愉快。

都说齐鲁多方士之人,或许是桑海多年来是小圣贤庄地盘的缘故,摆摊算卦的人很少。

毕竟,孔子都认为《易经》是一部哲学书,说“善易者不卜”,所以当看到那面迎风招扬的望子时,荀茂很是惊讶,可看到那张该老不老的脸时,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那是一张保养得不错的脸,看不出五十多岁的模样,也就三四十岁?两鬓有白发,皱纹是有,可无损他的气质,不算美,也不丑,勉勉强强算是个美男子,荀茂毫不违心地为那人打上美男子标签,然后默默往后退。


“先生可要占卜!”男子声音传来,荀茂想说一句不用,却见男子微微一笑,说“先生这单免费。”

荀茂“……”我信你的鬼!


“大夫什么时候也占卜了?”荀茂看着那张脸,故作镇定地问。

“自古巫医不分家,大夫也可以占卜,我来为先生算算。”荀英又是微笑,看着荀茂说“还是先生自己来?”

荀茂:“……”好不要脸,好想打人!

荀英又笑了笑,他说“不要在心里说我坏话,我听得到。”说完,又是一个渗人的笑。

荀茂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僵硬的笑,他说“我那敢啊!二哥哥”

荀英低头开始占卜,闻言抬头道“小三真乖。”

荀茂:谁是小三,谁小三,等他武功练到极致,他绝对要一雪前耻!!!

“不要想了,没那一天。”


虽然荀茂自认为是红旗下长大的三好学生,共青团员,社会主义理论的坚定贯彻者,马克思理论的信仰人,已经交了很多年党费的共产党员,他还是很没骨气地在荀英的算卦下认输了。

他真后悔当初救了这么这祸害,真的太可怕了,荀茂回想起那几年的艰苦岁月,就止不住落泪。


他真是不敢让他这便宜二哥算卦,他算好的不行,算坏的倒是一算一个准,他可是打听过了,当年的小圣贤庄可是深受其害。

就很会哭的许负似的。


荀英看了看卦象,对一旁的便宜弟弟说“最近不要乱走动,不然你以前的冤家都找上门来,……”

“我哪来的冤家?”荀茂心想,也就一个,还是早就断了干系的。

荀英叹息一声,抬头道“都算上。”

荀茂沉默了会问道:“全部?”

“全部。”

荀茂咬了咬牙,心想全部是个什么鬼,都找上门这他绝对打不过。

“我看你也不在乎这些,要不你就继续住在有间客栈?”荀英说,收了算卦的工具,本来他就是守株待兔来的,这只蠢兔子一头撞上来,他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呃,”荀茂权衡了下利弊,道“那我搬回去好了,只是这客栈是掌门帮我租的,这钱我们得拿回来。”

荀茂打的一手好算盘,自己回去吸引老爹火力,伏念肯定不好意思给自己要这钱,他再把这些年的积蓄拿出来,到时候来个全国游。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荀茂抬头,略有疑惑地问。

荀英动作很快,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他摆的摊就很简陋,听见荀茂的话,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说“因为我要住啊!小三。摇铃大夫生存不易,你就体谅体谅二哥。”

荀茂“……”我信了你的邪,你每次回来都送那么多珍贵药材,那一个不是价值非常,你缺钱?你当年混迹权贵府上挣得钱呢?你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你钱都那里去了?

不行,这恐怖的阴云不能自己独自承受,他要找人分担,伏念掌门,我替你吸引了我老爹的火力,这下子,你绝对要来面对这个神棍,还有张良,你是罪魁祸首之一,别想跑,颜路,呃,颜路,温润君子,要死大家一起死,不对,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一起吧!还有小圣贤庄前来进学的各位,一起见识见识当年一度笼罩小圣贤庄的乌云吧!


桑海行宫


李斯来到大堂,本以为是公子扶苏有事,可看到那个独自站立,一如多年前在新郑的白衣公子时,他有一时的恍惚,继而便是震惊!


“陛下!”已是相国的李斯恭恭敬敬地对来人行礼,然后站到一侧,而他的对面赫然是蒙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复又低下头。

“扶苏呢?”嬴政只见两位重臣不见长子,不由挑眉问。

“公子在小圣贤庄。”蒙恬自然清楚公子扶苏在那,也就如实说了。

“公子在家师处,公子棋艺非凡,家师引为w忘年交。”李斯补充道,虽然他和韩非都算是公子扶苏的老师,可毕竟没有实打实的名分,他也不能说他老师就是公子的师公。

可他也没说错,长公子的棋艺的确非凡,不然也不会能把他师兄韩非都坑了几次。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荀卿?”嬴政说,随即笑了笑,“他倒是机灵。”

蒙恬“……”不懂。

李斯“……”讨得他那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师的欢心,就称得上机灵?


半竹园,荀蓁到竹门前,对着比她高了一些的扶苏道“你莫要来的太勤,我在这又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好好办你父亲要你做的事就好。”

扶苏看了看天色,炽热得很,对前来送别的母亲道“这太阳太毒,母亲还是撑把伞。”

“不要学他转移话题。”荀蓁没有机会儿子的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说“听到了没有。”

“母亲还是不信父亲?”扶苏说,虽然他也不是很信,可是他还是要说的。

“没有不信,好了,你走吧。”荀蓁不想和扶苏说这些事,于是她也直接结束话题,准备赶人。

扶苏笑笑,道“那我后日再来,母亲。”

荀蓁关上门,起身进屋,却见荀子鲜少地走了出来。

“ 他走了?”

“嗯”荀蓁点头,对父亲说“我去准备饭菜。”

“等等”荀子拦住女儿,状似无意地问了问“你当年也这么做?”

荀蓁想了想父亲问的是什么,然后道“跟着老师的时候是我来的,后来,他就不让我做这些了。”说完,荀蓁摸了摸手上的薄茧,蹙了蹙眉。

荀子“……,没事,你继续吧,晚上吃得清淡些。”

“好的。”荀蓁点点头,在心里想要准备好什么饭菜。


桑海行宫


嬴政看着湖中的锦鲤,转身对长子道“荀卿对你如何?”

“极好。”扶苏用两个字概括了所有,随后便是沉默。

“父皇怎么亲来桑海?”

“她怎么样?”嬴政没有回答扶苏,反而问起了荀蓁。

扶苏沉默了会,然后直视自己父亲的双眼,很认真地说“没有不好。”

嬴政闻言,笑了笑,说“那也就是没有很好。”

“对她而言,想来也没有很好这种概念。”

扶苏说完,嬴政的脸色迅速地沉了下去,他看着自己的长子,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你倒是了解她。”


此刻远在厨房切菜的荀蓁手抖了抖,便是一道血痕出现,落在雪白的手上很是刺眼。


下一更不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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